明亮的天空

后来太阳才慢慢地冲出重围,出现在天空,甚至把黑云也染成了紫色或者红色。这时候发亮的不仅是太阳、云和海水,连我自己也成了明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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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记行::北京(一)

(2008-11-11 14:40:00) 下一个

0.

北京太难写了,因为北京是家乡。隔着时空,脑子里不知多少零碎片段,如同剪碎了打乱了的电影胶片,黑白混着彩色,同时还搀和着打碎的调味罐,酸的,苦的,辣的,甜得,一起混乱着扑面而来,远没有去其他地方那样客观冷静和真实。

我有时竟然怕回家。因为家里,冷不丁还能看见那个洗脸用的大的搪瓷盆。蓝色盘边,边缘渐渐淡下去,倒上清水,里面有几朵大牡丹,绿叶红花地漂浮着活了过来,能看得到里面我的泡着的手,那双手,在冬天骤裂着,要用开水泡很久才晕得开一些,掉了很多泥。更别说,家里,还留着你十五岁的照片,齐眉的短发,清亮的眼神,从书桌上的玻璃板后面望过来,砸得我没处躲。

如果时光不能倒流,为什么要用这些旧物件提醒着生命残酷的衰老,缅怀一些无处可存放的青春?我宁可匆匆上路,在飞机起落辗转中,不断地看新鲜,不断地找未来。

但的确又是,在心里某个角落里,关于这个城市的记忆,是随便一提,就拎出枝枝蔓蔓的一大坨,无处说起。

1.

头天倒时差,半夜醒来,不想泡在记忆中辗转反侧。去坐楼下的新地铁。地铁大厅很漂亮,有电子显示牌子在播放着文艺节目,顺便告诉你,下一趟车还有几分钟到达本站。大幅的彩色广告,上面有红灯笼灰墙的大院,那是介绍去山西乔家大院旅游的。要不就是有美丽白衣女子,素发,卧在古琴上纤纤细手在抚琴,忘了到底是银行的广告还是其他什么。

进地铁要安检,把随身带着的包送到传送带,在等它们慢悠悠出来。地铁双层门,开一道,再一道,进去,早上5点多的头班车,已经坐得满满当当了。这是我见过的人数最少的一次,其他时候,一般和介绍东京的纪录片一样,人潮拥挤。有天看见两个小女孩儿趴在地上,一个人拦着让其他人绕着她们走,另一个蹲在地上,找隐形眼镜。人潮水般涌来,遇上她们分流而行,又潮水般合拢,匆匆地赶路去了。

地铁上有在吃早餐的,他拿出一袋子,里面有热的烧饼,又腾出手来,拿一盒果汁。认真地旁若无人地吃着,很香。有两个衣服上缀满亮片的打工的中年妇女,用带着河南味的普通话,谈论着自己的烦心事情,“他每天就是喝酒,说改总是不改。”一个妇女领着两个孩子,其中一个手里拿着把塑料的刀,有长穗子,来回把玩。有人在看他的手机,手机是一个媚笑着的女孩大头照做背景,他开始发短信。有卖地图的,从一节车厢一节车厢叫卖着过来,“最新版的北京地图,新奥运旅游景点,还有六环,都在上面。”

北京的地方,我已经听着生疏很多地方不认得了。当年,三环路属于偏远郊区。我爹单位的大院里有果树,酸葡萄,敲头梨,占地方圆数十里。我们要去墙根下挖蛹,要去垃圾堆拍苍蝇。我拿了邻居家姐姐所在学校交上来的死苍蝇当作自己拍死的,那些苍蝇被重复数了好几遍,直到确保它们死得其所。

如今这些都没有了,三环路一带的房价可以到一万多块钱一平米。再没有旧墙根,土壤,全是水泥地,呼啸着驶过汽车。每个站牌下面至少七八趟车都经过,车高大,前门刷卡,后门下车。已经没人售票。车里坐着耳朵里塞着iPod的青年,眼神飘忽冷漠,胸前没有团徽,没有校徽。

街头是一家挨一家的饭馆,银行,商店,服装店,密密麻麻。有些地方彩旗飘舞,那是商家在大甩卖。到处是人,耳朵里全是汽车喇叭声。等绕过去,来到有一些的街道,还是可以看到背着手观看打牌下棋的一群,看得到立交桥下拉个摊子烤肉串,他还正经穿着白色的厨房专用大褂。

去餐厅吃饭,大厅里坐满了人,灯火通明,大家在火热火热地高声喧哗敬酒,饭菜是里面最安静的配角,服务员来往穿梭帮着撤换吃饭的碟盏。酒气,烟气,饭菜香气,一并沸腾着。坐在中间吃饭,觉得很实在,很生活,不要思想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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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明亮 回复 悄悄话 jwayne_1, 我贴新的了,你看完以后赶紧周末夜生活去吧,别耽误了。:)

美丽的人生,呵呵,谢谢你。你就随便看几篇,我写得时候看那天心情,有时调侃有时叙述有时煽情,别认真研究经不起推敲的。:)

教授,我觉得我是老奶奶,怪不得代沟深呢。:)
jwayne_1 回复 悄悄话 new one today or not? if not, need to turn of the computer and plan weekend 夜生活 le :))
美丽的人生 回复 悄悄话 看了你的黄石游记,很有趣,文字活泼生动。
PROFESSOR3 回复 悄悄话 回复一名京人的评论:
你跟明大侠有代沟,估计差20岁左右。但你应当努力体会明阿姨那种淡淡的忆旧的文风,蛮有味道的。
明亮 回复 悄悄话 呵呵,一名京人,您这是又可怜我又觉得我可悲的,打算怎么救赎我啊?我不觉得我文章里有看家不顺眼的地方啊?您怎么读出来的呢?关于平常,您说得不错,我就是喜欢写平常事,看到什么写什么,不会故意找刺激新鲜的。要是您老看文章总这么悲从心起的,还真对不起您了,您别看我写的了。很多人写北京写得特好,我这就是回国日记,挺琐碎的。

myuz,谢谢,这些回忆总是就不自觉的夹带出来了。
一名京人 回复 悄悄话 本想多唠叨几句,又一想算了,算了,看家不顺眼的人,自己也就没位置了。以为吃了洋饭,混在洋人堆儿里自己就和家人不一样了??可悲可悲!
一名京人 回复 悄悄话 您大概是远离祖国太久了,咋听咋看恰恰觉得咱海归兄弟忒土,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儿,本来挺平常的事儿您都当新鲜事儿说,看的出虽然同是北京人,但北京已经不是您的家了。真可怜啊!
myuz 回复 悄悄话 好, 总之是让我想念失去的童年.
明亮 回复 悄悄话 无法弄,嗯,所以我们不管北京人叫“洋人”。

教授,嗯你说得不错。不过俺这次回去没有过夜生活。都窝家里了。以前去过三里屯酒吧,觉得闹得慌。估计是老了。:)

美丽的人生,谢谢你喜欢。唉,别湿润了。我也就是说说那天的感想。你回头多看看我几篇其他文章,就马上会觉得很没什么了,到时我该湿润了。我都是比较随意写的。:)

美丽的人生 回复 悄悄话 明亮,真爱你的博客,那种感觉。怎么以前没进来过呢,相见恨晚。

15岁照片那段,看得眼睛湿了。

一个早晨,看过几篇,明天再来。
PROFESSOR3 回复 悄悄话 文笔不错,可惜忘了先谈北京的夜生活。那可是应当放在回乡记的开篇中介绍的欧。严格来说,北京最大的变化首先就是青年男女们入夜后心情的亢奋,因为夜生活开始了。后海、三里屯、工体西路,哪哪儿都是不夜城。爬梯男女们一掷千金的豪气和不到天亮不休兵的体力让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们白天都在干吗?这是令短短5年不曾回京的老乡们百思不得其解的谜题。到这儿来开开眼吧,等于给你个“回乡指南”欧:www.100helps.com。
无法弄 回复 悄悄话 北京还是土,最主要是人的脑袋
明亮 回复 悄悄话 小既,歌儿是老乡,阿贝是半个老乡。:)

黄鹂,呵呵,你还记得呢。:)
asalways 回复 悄悄话 红茶,饼姐姐,明亮,谢谢你们总点击我家小猪猪,他可真是福气呀,这么多阿姨惦记着,一定不负众望,长成个大帅哥,对得起阿姨们的眼神儿!八卦一句,阿贝和歌儿都是北京人吧?
两只黄鹂 回复 悄悄话 Once again, it brings "history is sad" back to me.

But cheers! At least it pushes us forward sometimes.
明亮 回复 悄悄话 apploud,呵呵,你说得可真形象。哪里有那么金贵的,其实是宣传整过头儿啦。你下回去北京,我带你玩。:)

既妹妹,呵呵,你说得真对,我回去见人就新鲜,看什么都想拍下来,老被家里人嘲笑。后来再挤地铁,就烦了,就盼着没人最好了。问好你家宝宝。:)

红茶,嗯哪,俺大家的话来讲,那就叫距离远得时候的乡愁。:)

jwayne_1, 呵呵,我还没写完呢,你就给我带高帽子了,太热得慌。:)

闲人,我也去看你家临海的大宅子了。真羡慕啊。

歌儿啊歌儿,偶觉得你这么容易被文字所迷惑,不好啊不好啊。:)

哈哈,暖姜,贴错了又怎样呢?谁还能一直都对啊?:)

秦西,嗯,是这样的,城市有种冷漠,骨子里的。可有时这种冷漠习惯了又还舒服,我反正习惯了。:)

睡猫猫,其实脏的地方倒也不算多了。乱是那种运动的杂乱,所以热闹。

胖妮,去看吧,不好看别找我算帐。

麦片,呵呵,谢谢你,你说我接下来可以当画家了是吧?:)
mycereal 回复 悄悄话 这篇是印象派(Impressionism)的味道,呵呵。
punny 回复 悄悄话 呵呵,我回来了。等着你的第2坨 :)
shuimaomao 回复 悄悄话 刚看到: 美国是“好山、好水、好孤单”;中国是“真脏、真乱、真热闹”。
秦西 回复 悄悄话 以前每次出差,都想方设法在北京多呆几天,北京太多好玩的了。不过,时间长乐,走在人群攒动的大街上,迎面而来的眼神,大多匆忙冷漠,让人空落落的。。就忙着回家了。
warmginger 回复 悄悄话 早上起来,发现自己的帖子不见了,原来昨天自己糊里糊涂,贴在前一篇了,复制如下:
最喜欢明亮写的脸盆儿底下浮上来的花儿; 有一次看到时空概念:15岁的明亮用眼神儿砸现在的明亮:-)

多亏我没贴错家门儿:-)
歌儿 回复 悄悄话 明亮啊明亮:你记性太好了,我觉得这不是件好事。真的。
你把我带到你的心境里去了,读着读着就恍惚了起来,想起来好多事,然后突然之间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在我澳洲的家,独自一人,就着灯光,对着电脑,周围很静,仿佛一切都离我太远,除了在我身后假寐的挠挠,我好像什么都抓不住。。。
闲人Filiz 回复 悄悄话 写绝了,就那样,感同身受!
jwayne_1 回复 悄悄话 北京写得最好。
jwayne_1 回复 悄悄话 占地方圆数十里? 亩?

饭菜是里面最安静的配角 :)) 你观察总结能力真强,记性也够好的。
饼姐姐 回复 悄悄话 问小既好!你家宝宝好!
绿豆红茶 回复 悄悄话 明亮的文章里,幽默中透着淡淡的哀愁。
问小既好!小小既还乖吧?
asalways 回复 悄悄话 明亮,说到变太多。我太理解了,是不是有点回米国反而觉得亲切啦?我上次回国就这印象,下了飞机陡一下见到老多中国人,大半各异,觉得很刺激,我几乎要把他们当“老外”一样上下打量了。反而是回到米国满眼老美,眼睛立马转换成“习惯成自然,视而不见”状态。

Applaud,瞧你说的呀,一瞅就是你和孩儿她爸吵架了吧?想视对方于粪土,结果人家成ORGANIC养料了。 :)) 我家的那个小果实呼呼了,养料也呼呼了,就剩我偷偷摸摸闲逛,呵呵。
applaud 回复 悄悄话 回复明亮的评论:
俺打小就羡慕你们北京人。我们那儿虽然跟你们算个邻居,但那感觉是捆着大棉袄,揣着手,蹲城根儿底下,迎着大太阳,嘻嘻溜溜的对你们城楼门子里面提笼架鸟的北京人流口水。俺一看那故都的秋梁实秋啥的,就把北京在脑子里画一遍,就想-- 啥时俺进城好好瞅瞅那琉璃瓦四合院。可俺得耕地不是?那大城门就在眼跟前儿,能跑了不成?可结果这眼瞅着就敢不上了。。。
applaud 回复 悄悄话 回复asalways的评论:

小既你也好哈!你是不是也等娃儿睡了才爬上来呀?:)

唉,这人有了孩子以后就没了不高兴就甩手不干的权利了。-- 因为孩子,她爹都连带升值了。-- 娃儿要个完整的家不是?-- 我一想到这儿,心里就凉哇哇的了。
明亮 回复 悄悄话 既妹妹,看你来了爬起来问个好。北京变太多,一言难尽。:)

南山松,我是近水楼台先得死苍蝇。:)

applaud, 我也这感觉,我回去下不了决心,呆不长。:)

asalways 回复 悄悄话 回复applaud的评论:
问applaude好!老朋友呀,好久没见!!你回美国还怕没人要你?这年头,老板可能会不要你,老公和女儿嘛,呆在美国“大农村儿”,还能跑哪里去?呵呵。
asalways 回复 悄悄话 真美。你写的北京,回家,竟有种梦幻的感觉,真有点无声电影的味道。

真羡慕你,能把北京称之为家乡。
南山松 回复 悄悄话 好优美的文章...

我们小时候也要交死苍蝇,怎么没有想到你们用的高招.:)
applaud 回复 悄悄话 美国这边是过日子,所以每天和每天,好像没啥变化。国内是旁观者,所以看着日新月异的。刚回去时,总觉得没着没落的。估计如果能呆长点儿,过过日子,就好了。但又呆不长,总是七上八下的。

我有时真想抛夫弃女,一个人回去呆一阵。就怕我想回来时,人家不要我了。
明亮 回复 悄悄话 大家古奶。我下了。:)
冰天雪地08 回复 悄悄话
@^@ !!! 怎么发了三个?

明亮,你删掉吧。谢谢!
明亮 回复 悄悄话 冰天雪地,呵呵,我把多余的给去了。谢谢你夸奖。
冰天雪地08 回复 悄悄话 文字真美!

唤起一缕乡愁的思绪。。。。
明亮 回复 悄悄话 阿贝,嗯哪,遗憾留给未来诱惑的想象空间。要不然,你就不会这么对我好了吧。:)
阿贝 回复 悄悄话 嗯哪,回北京,就这种感觉。
这次没能坐在同一张桌旁发发呆,有点遗憾,不过,这也是生活。:)
明亮 回复 悄悄话 哈哈,eleven你女儿和我小时候学英文一个样子的,放心,以后至少会和我一样有出息的啊。:))

饼姐姐,呵呵,那握手握手,我给你找了个视频,有空复习吧。:)http://v.youku.com/v_show/id_ch00XMzU1NDY5Mg==.html。
ELEVEN 回复 悄悄话 回复明亮的评论:
嗯。。。会背了,而且也实现了会写两个字的目标,我让她自己选两个字,人家毫不犹豫地挑了“一”和“小”。哈哈
饼姐姐 回复 悄悄话 回复明亮的评论:
那鱼童可是我的最爱!哈哈
明亮 回复 悄悄话 饼姐姐,你写得真好,你看过一个《鱼童》的动画片吗?我很喜欢看,老觉得这盆里的花能活起来的。

ELEVEN,呵呵,你女儿会背了吗?这个功劳不算我的,算是中文教材的。
hairycat 回复 悄悄话 回复ELEVEN的评论:
耶!耶!耶!11妹妹也抱我,多美呀!好呀好呀!抱抱你,11妹妹!
ELEVEN 回复 悄悄话 回复hairycat的评论:
毛猫姐,有了明亮抱,就不找我了?:)
明亮写得是好,本来只有我和LG粉明亮的文章,我昨天教了女儿蚂蚁之歌,连女儿也粉明亮了。:)
饼姐姐 回复 悄悄话 喜欢这篇!很散很漫,就像那盆子里的牡丹花一样,该清的水是那么清,该红的花蕊是那么红,手指头放进去,涟漪一串串,就像这文字一样荡漾起的记忆也是无处说起,亦是无处不在

你家的盆子,我家也有,不过我家的不是牡丹,是两尾红鲤鱼,一样的红艳艳
明亮 回复 悄悄话 毛猫猫,你真用功,祝你马到成功一举夺向日葵。古奶古奶,好好休息,加强营养。
hairycat 回复 悄悄话 回复明亮的评论:

9494,你抱我那是最好不过了,耶,耶,耶!
hairycat 回复 悄悄话 明亮就是明亮,写得很有滋味,很爱读你的文章。

我要撤了,去读书,准备考试。古奶古奶!
明亮 回复 悄悄话 毛猫猫,我以后亲自抱你吧,你看你,到处留情的。
shuimaomao 回复 悄悄话 我好喜欢这个开头 0, 好美的文笔,淡淡的思绪就弥漫开了
明亮 回复 悄悄话 睡猫猫,莫着急,容我慢慢回忆哈。人老了,记不住事情啦。而且,真的很难写。:)
hairycat 回复 悄悄话 11小巫婆抱我看,好吗?
hairycat 回复 悄悄话 sofa!
shuimaomao 回复 悄悄话 写得好, continue please...
明亮 回复 悄悄话 探长,呵呵,你也用过这样的洗脸盆?我妈他们就是什么东西都不扔。我觉得国内真是生活多,吃喝玩乐跑路办事,这里呢,好像想事情的时候多。:)

歌儿,冰天雪地,还有小巫婆,你们几个相亲相爱好好挤着玩吧。:)
agentsmith 回复 悄悄话 写得真好,明亮的散文就是好就是好!

尤其是这些文字,真有感触啊。。。

“因为家里,冷不丁还能看见那个洗脸用的大的搪瓷盆。蓝色盘边,边缘渐渐淡下去,倒上清水,里面有几朵大牡丹,绿叶红花地漂浮着活了过来。。。。”--多熟悉的脸盆啊:)

“坐在中间吃饭,觉得很实在,很生活,不要思想也可以。”--哈哈,一针见血的文字:)
歌儿 回复 悄悄话 小马扎!
冰天雪地08 回复 悄悄话 ban deng!!!
xiaowupo 回复 悄悄话 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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