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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素《科学与宗教》读后(二)

(2008-11-03 10:41:57) 下一个
现在不是过去的钥匙 - 读罗素《科学与宗教》杂感(二)


送交者: 秦时月 2001年10月于 [彩虹之约]http://www.bbsland.com/rainbow


现在不是过去的钥匙

- 读罗素《科学与宗教》杂感(二)

18世纪末到19世纪初在地质学领域爆发了一场关于岩石成因的大辩论。辩论的双方是以德国著名的地质学家魏尔纳(A。G。WERNER,1750-1817)为代表的水成学派和以英国著名的地质学家赫顿(J。HUTTON,1726-1797)为代表的火成学派。

与此想映成趣的是19世纪30年代出现的另一场关于地质历史及生物发展的大辩论。辩论的双方是以法国著名科学家居维叶(D。G。CUVIER,1769-1832)为代表的灾变学派和以英国著名地质学家赖尔(C。LYELL,1797-1875)为代表的渐变学派。

辩论结果以水成论及灾变论失去统治地位,而火成论及渐变论得势而告终。渐变论代表人物赖尔的名言“现在是认识过去的钥匙”一直受尊崇达一个世纪之久。而英国著名生物学家达尔文(CH。R。DARWIN,1809-1882)的生物进化论就是赖尔渐变论的丰硕成果,为当时的灾变与渐变争论划上了句号。

罗素在《科学与宗教》第三章对这两场大辩论投入了不少笔墨。经过他精心的选才和引入如胜的描述,我们看到的是这两场大辩论就是科学与基督教神学的交锋,而最终以科学胜利而告终。

然而,历史的真实并不是哲学家罗素的精心选才和引入如胜的描述能够歪曲的了的。或许罗素的追随者也看到了这点,在为罗素《科学与宗教》一书写序时,麦克·罗斯委婉地说:“一个美中不足是,罗素对科学史的处理,过多地依赖了第二手资料,他趋于片面地依赖十九世纪好战者的论点,在论述科学与宗教在精神领域的斗争时,好战者们有意识地把科学描写成胜利者。”。

实际上,并不至于罗斯所说的。在我看来,罗素就是在将科学方面的争论与神学信仰方面的争论混为一谈,而来显示科学战胜了基督教信仰。这个问题是本文后面所要仔细叙述的。并且,罗素没有意识到(可能意识不到)在20世纪中及后期,灾变论重新掘起,对渐变论及达尔文进化论构成了巨大的冲击。特别是最近中国科学家在地质领域的贡献(结果发表在美国的《科学》杂志上),使达尔文进化论显得更加苍白。

从信仰的层次来讲,以圣经为基础的神创世界观与以自然主义为基础的自然世界观从来都是相互冲突的。在这点上,没有调和的余地,也不应有调和的余地。然而,在基督教神学中,虽然不乏神创信仰的忠实信徒,但也出现了令人不能容忍的现象,那就是,将神创信仰与自然进化信仰合并起来而形成一个大杂绘 - “神导进化论”。这种神学思想的短视性就在于,将达尔文进化论当成了不可变更的自然规律,而实际上没有看到达尔文进化论的科学根据在不断受到质疑。如果有一天,与达尔文进化论之渐变观相冲突的灾变观得以在科学上确立,那么那些大唱“神导进化论”的倡导者是否又要喊出“神导灾变论”的调子?由此看来,在信仰的层次上,基督教神学很多时候对自己信仰的忠贞不是太过,反而是太多与无神信仰的妥协,有时甚至是背叛。

在科学方面,从事科学研究的科学家很多时候具有自己的世界观,有些人可能比较清楚,有些人可能比较模糊,这些无可非议。但他们的具体科学研究行为都基于以科学的态度去假设求证,当然不排除在重大方向问题上有信仰的指导。象罗素那样将正常的科学争论,片面地将一方定为科学,将另一方定为信仰,来进行比较,未免有偏激之嫌。

接下来,就让我们要看看水成论与火成论,及灾变论与渐变论,是怎样在历史中此消彼长,不断演进的。

如前面所说,在18世纪末到19世纪初,岩石成因的水成学派以魏尔纳为首领,但他却不是第一个提出岩石是从水中沉积而成的人。比其更早,法国的盖塔尔(E。CUETTARD,1715-1786)曾提出过岩石水成的看法。盖塔尔有“地质调查之父”之称,他的工作常被引入百科全书。盖塔尔当时对法国奥拂涅(AUVERGNE)地区的死火山做了详细研究,得出了一些另人诧异的结论:奥拂涅的玄武岩或者是火山爆发前,或者是火山爆发后,从水中沉积而成,而提出“水成说”。尽管盖塔尔做了水成论的开创工作,但使水成论系统化和理论化,却要归功于魏尔纳。

魏尔纳出生于德国萨克森地区的一个矿业世家,从小对采矿兴趣极大。到25岁时,魏尔纳就担任了欧洲最有名的拂莱堡矿业学院教授,曾培养了一大批专门人才,有些后来成为著名科学家。

魏尔纳生活工作的萨克森地区是沉积岩分布的地区,为他的水成论提供了大量的证据,也使他进行实地教学的极好场所。他认为水是改变地球表面的决定因素。他对萨克森地区的地层做了详细划分,提出了水成论的详细解释,并且以化学家玻意尔(R。BOYLE,1627-1691)从饱和溶液中沉积盐的晶体实验为依据,提出了自己岩石水成的理论。他认为火山岩实际上是水成岩的派生物,其重要性不足以与水成岩相提并论。

由于魏尔纳的水成论有证据有理论,他的学说得到了他本国、法国及英国的学者的拥护,传播很快,使水成论成了当时显赫的地质学派。当时在德国还成立了一个“魏尔纳自然史学会”,大家推举魏尔纳为名誉会长,旨在推广水成论。

从这里我们看出,尽管人们不能否认水成论的观点与圣经中诺亚洪水的观点有相似之处,但它首先是科学的理论与假设,而不是圣经神学。

与水成论相对立的是火成学派的火成论,如前所述,其领袖人物是赫顿。与水成学派相似,火成论的提出赫顿也不是第一人。对水成论提出质疑的第一人是法国地质学家德马勒(N。DESMAREST,1725-1815)。德马勒也对奥拂涅的玄武岩和死火山进行了考查。在考查中,他发现玄武岩层一直连到一个火山口,使他相信玄武岩是从火山口中流溢出来的熔岩流。而使火成论达到能与水成论抗衡的人是赫顿。

赫顿早年主攻法律专业,后转学医学。他所掌握的地质学和矿物学知识是自学而成。他在苏格兰、英格兰等地考查发现许多花岗岩、斑岩、玄武岩等呈岩脉状,并从中发现了明显的烘烤、变质等现象。据此他提出火成论。

赫顿定居在爱丁堡,那里学者云集,也是水成论与火成论激烈交锋的地方。在与水成派的论战中,赫顿的朋友霍尔为论证赫顿的论点做出过重要贡献。他用实验来证实自然界的玄武岩是熔融的岩浆冷却的产物。这样,火成论有证据,也有实验支持,很快站住了阵脚。

但是,火成论没有很快占上风。因为:第一水成派领袖魏尔纳的名气远大于火成派领袖赫顿(赫顿的地质学是半路出家);第二水成论有自己的理论体系及地层系统,火成派没有。真正使火成派占上风是在火成派领袖赫顿去世后,水成派内部发生分化,特别是魏尔纳的几大门徒“倒戈”才出现的转机。

尽管当时火成派胜利地取代了水成派,但后来更多学者的观察研究表明:事实上,地壳中存在者两类成因不同的岩石 - 水成岩与火成岩。而论证的两派都过份地强调事物的一个方面。

这儿使我想起了一个基督徒生物学家的一段描述:[圣经说:“当挪亚六百岁,二 月十七日那一天,大渊的泉源都裂开了,天上的窗户也敞开了,四十昼夜降大雨 在地上”(创 世 记 七 章 1 1 至 1 2 节 )。这情况可从美国华盛顿州圣海伦 火山爆发了解一二。 一九八零年五月十八日是个大晴天,万里无云,但火山爆 发时,附近下了很多雨。原因是火山爆发後(大渊的泉源裂开),地下水和熔浆 等一同爆涌,山上的雪变成水气, 喷涌至七、八万尺高空,冷却後,聚在爆上高空的火山灰上。火山灰是细小的石头熔化再凝结的火山玻璃片,这些细小的 玻璃片就成了凝结点,水气凝成水点(天上的窗户也敞开了),因此火山附近倾盆大雨(降大雨在地上 )。。。。。虽然这也是假设,但也是合理的推论。]

尽管这个推理不是对挪亚洪水那个天翻地覆大审判的真实完全的描述(也不可能是),但至少我们知道无论水成论还是火成论都与圣经诺亚洪水没有太大的冲突。基于圣经信仰的科学神创论对岩石的成因有更加详细的论述,因为本文不是讨论科学神创论,这里我们就不去详细讨论了。

下面我们要讨论的是另一场关于地质历史及生物发展的大辩论:灾变论与渐变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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