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在高

孤帆远影, 一阵风, 来去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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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头山, 高塘口

(2007-08-13 02:01:37) 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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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行山回来, 脑海里还是不断闪过那苹挣扎海星的镜头, 它身长近52公分, 黑色背面带着褐色斑纹, 有如蛇背一般, 九支腕足, 其中一支只剩半截, 一支断过又新长出一段, 无力地被轻浪拍上浅滩, 触需不断蠕动着, 看来也敌不过这满滩的污水, 难逃噩运......

五、六年前到黄石码头烧烤、钓鱼, 印象中海水清澈如镜, 偶而也钓上小八爪鱼小海星之类的, 有时还可以看到小海胆, 这些小生物生长的水域一般都较少受到污染, 想不到离黄石码头一箭之远的大滩水质却如此恶劣, 信步走到黄石码头, 沿岸还有不少人在垂钓, 但对这里水质已失去以前那种清如许的感觉了......

踏上大滩, 有点偶然。星期天一大早就起来, 窗外雨还淅淅沥沥地下着, 坐在电脑屏幕前写着到温哥华Grouse Mountain的一点事, 想想回来也一个多星期了, 天气再差也要进山一回, 就收拾行当隐入还是一片烟雨的西贡。

车到北潭凹, 这里是麦理浩径第二第三段的交接处, 心想蚺蛇尖一峰独秀, 在飞机上看得清清楚楚, 可西贡还有不少有名的山峰, 在天空上就不那麽容易辨识了, 如嶂上的岩头山、石屋山、画眉山等等。

岩头山和石屋山海拔和蚺蛇尖差不多, 不如就此雨中探访, 一下车就一头栽进林子, 沿麦径三段拾级而上, 四周都是熟悉景色, 只是烟雨迷漫, 徒添了几分凄迷。

山道上下来两位老兄, 其中一位大声侃着香港的山景靓过昆仑山, 很有层次。我也搭讪几句, 不敢苟同。虽然没去过昆仑山, 我也能大略感到昆仑山的那种大气, 香港的山虽美, 但没有大山, 巍峨壮丽层林尽染那种气派是表现不出来的, 我们赞美香港的一山一水, 实际上带有浓厚地域情感的色彩, 或许也是一种“集体回忆”吧。

没别的, 你看蚺蛇尖在苍茫的山峦中显得鹤立鸡群但并不雄伟, 但我还是一样的喜欢她, 每年和她都有个约会......


 

 

登上牛耳石山, 已经四百多公尺高了, 这时要离开麦理浩径, 向右切入小径, 越过两个小山头就到了岩头山, 山顶不仅有标高柱, 还立着一块木头, 标示海拔452米, 意外的是山头上, 还有一苹大蛤蟆与我风雨同路, 那头部的点和线令我注目良久, 真绝!

我想问一问“这麽个风高雨骤的, 你来这寻找甚麽? ”, 莫非是被蛇逼上山的, 我四下看了看, 甚麽也没发现。


 

岩头山直下可接回麦径三段到嶂上吃一碗豆腐花, 但右面一道很宽的防火道和对面隐约的山路更吸引我, 心想应该可以通往石屋山, 就沿着这面翠绿的陡坡直铲下去......

空山细雨, 不见人影, 只有雨点落在伞上, 滴滴哒哒伴随着你的脚步, 落到山谷有一条横向小径, 左行一阵接上嶂上郊游径, 嶂上去过多次, 对照地图向右走, 一路也没找到支路上石屋山, 就此顺道而下, 深谷传来猴塘溪的涧水声, 声声诱惑, 可也找不到下涧小径, 倒是两苹大公牛对我这不速之客瞪着大眼楮, 有一苹竟随我走了好一段路, 或许它太孤寂了?

 

 

 

郊游径的出口就是海下路, 顺便走到猴塘溪口, 水务署在这里筑起了拦涧大坝, 只开一道排洪管, 水泄如注, 不过下游就只剩下一股清流了。

移步到大滩郊游径起点, 拟沿此径走到海下湾去, 听说那一带常有青竹蛇出没, 预计六点半天黑之前可以到埗。

经过大滩村, 以前路过时可见到一些老外家庭住在这里, 未到屋前先闻犬吠, 这回却静得出奇, 人去屋空。

 


 

穿过红树林, 沿岸边绕行, 第一次遇见这高塘口的水位这麽低, 整个大滩几乎都露出水面, 几苹狗儿在滩上徜徉, 一苹白鹭划过滩面, 白光一道, 十分明亮。心里突然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念头一转, 何不趁着低潮横过大滩, 从黄石码头上岸, 也蛮有意思的。

跨上岸边乱石堆正要下滩, 冷不防脚底一滑, 下跌之际一个转身, 双手撑住身子, 奈不得这些火成岩的砂砾和锋利的贝壳, 只落得手掌手指伤痕累累, 鲜血一时乱滴。放下背包, 稍事包扎, 定了定神, 抬头看了看远处的蚺蛇尖, 便涉水踏砂横过大滩。

看似安全的地方最容易出事, 这话看来一点不假, 上午还和同车的一位深湾村的乡亲谈起这话, 他曾当过多年的民安队员, 人称“阿友” 。 

 




 

 

 

下水後才发现这里水很脏, 滩污黑, 石缝下的海参简直就像一块块的油污, 涉水时脚底泛起阵阵黑泥渣, 滩上满布空贝蚝壳, 蟹尸败叶, 海水还不时把一些垃圾涌上滩头, 望着前方翻新的黄石码头和朦胧的山影, 很难想像脚下的这片污浊。


 

 


 


 

不知是老天对我摔了一跤的补赏还是我的心诚所至, 快到对岸时一苹大海星蓦然出现在眼前, 只可怜它看来已精疲力尽, 不停颤抖的触需, 就像在飞舞的千百只手, 在挣扎在祈求在哀号在咆啸在呐喊在怒吼, 在唤醒人们爱护大自然的良知!

真想把它带到一片没有污染的水域! 可这片净水在哪里呢?

 

 

 

陪着海星大半个小时, 连蜻蜓都飞来附在我的前肩, 拍了几张相竟然还停在我的手指上不走, 它信得过我不会伤害它, 实际上和人相处即难又不难, 我还是相信“心诚则灵”这句老话。

 

 

九日山人  记於2007年8月13日

*据说这海星叫做斑砂海星, 断了腕足会再长出来, 断肢还会长成另一苹海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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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
jiurishanren 回复 悄悄话 斑砂海星, 腕足断了会再长出来, 断肢也生成另一苹海星, 生命顽强, 也逃不过丧命於污染海水的噩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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