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在高

孤帆远影, 一阵风, 来去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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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菠萝坝到荃锦公路 - 丙戌重阳家乐行

(2006-11-04 07:02:26) 下一个



重阳节这天在香港是公共假期,恐怕很少人会保持传统插茱萸饮菊花酒,登高避难,现在避难的观念淡薄了,祈福的更浓了,很多港人上山扫墓祭拜先人,却不幸地引发了上百宗山火,岂不是家人有福,家山有难!

这天和家人到城门郊野公园走了一趟,十一点多到菠萝坝,游人不少,很多都是倾家出动,熙熙攘攘。菠萝坝原叫菠萝坳,据说以前盛产菠萝,当地居民以种植菠萝为生,经常要经过荃湾村将菠萝运出去卖,为了抵制荃湾村民收买路钱,曾发生大规模的械斗,长年结怨。现在一坝当坳,没了菠萝也没了居民,旧怨可能也消失於无形,只有一面告示提醒路人这段“光荣”历史。这里是行山的热点,行山人士都习惯叫这里菠萝坝了。

可要说这城门也还有点历史,十七世纪中叶,满清八旗横扫全中国,东莞的南明参将李万荣兵败率残部逃到九龙一带占领鲤鱼门勒索过往船苹,并在针山脚下修筑城堡,城门可能就在今天水塘的主坝附近,顺治十三年(1656年)李部被清朝总兵黄应杰剿灭,城堡尽毁,城门之称延续至今。

虽是重阳,气温也高达廿八九度,但阳光已变得柔和多了,完全没有烈日当空的感觉,微风阵阵,树影摇曳,要不是烟霞太重,也可谓秋高气爽了。我们先在小买部旁围着小圆桌吃了点东西,再上朔车路沿集水渠旁一路西行漫游,还想着到川龙去饮茶......

首次走这条路线,初段女儿坐在婴儿车上,远没有前一周环湖那麽有兴致,直到听见水流声才抢著要下车,拖妈妈越过水渠转入小涧,一见哗啦啦的涧水就手舞足蹈,非要下水不可,我们可能是今天第一批入涧的,一苹香港蝾螈静静地卧在水底石面上,未被骚扰,待我拍完照後才慢吞吞地滑入石隙中躲藏起来,不一会儿人也渐渐多起来,有和我们一路进来的,还有从山上龙门郊游径下来的,不过都和蝾螈没缘了。

 

一路上长亭更短亭,我们走得非常慢,优游自在,当然等不到川龙饮下午茶就肚子就饿扁了,草草在亭子里啃面包吃水果。我们没插茱萸,就顺手摘了几支草给女儿玩,我们没有菊花酒,只带了一打维他菊花茶充数,大小皆宜,家里有自己泡的荔枝酒却道不应节,明年可提前泡一坛菊花酒,来个真格的重阳登山尝菊花酒,或许会有一点新的情怀,小孩长大些也可以更好地体会九九重阳的典故。

一位太太带了三苹小狗散步,狗儿马上成了女儿的焦点,大家只好跟著小狗走走停停,直到通往三栋屋村的岔路口,女儿才依依不舍地告别小狗。小狗回家了,路上清静了,两个小孩都不走了,一个坐婴儿车一个要大人抱,没几分钟都睡著了。

 

我抱著靠在肩上睡得香甜的女儿,轻轻漫步,生怕脚步重了会吵醒她,荃湾城里的烟霞始终散不去,远近林立的高楼都沉浸在一片灰蒙之中,渠里的水不多,静静地淌著,偶见小涧细流也都被截入渠中,全归城门水塘去了,山下的居民和植物只好另谋水源,在各个小涧口可以看见多小水管接出来跨过水渠伸向山下。为了蓄水,香港好多这种引水渠,把整座山的水都引到水塘,山下的小溪乾涸了,树木不长高了,物种日益少了,长此以往对水渠以下的自然生态必然造成很大的影响,不知政府如何评估和善後。

 

比较耀眼的是山下西方寺的塔和一片琉璃瓦,圆玄学院隐藏在树荫里,只露出一点绿瓦端倪,西方寺和圆玄学院之间本来有一条涧流,现在却是长期枯竭的,下游的三叠潭已变成三叠坑了。

有一大段路的外侧新筑起了齐肩的石墙,非常碍眼又不实用,劳命又伤财,即使是护坡也没必要如此高墙,不晓得政府有甚麽特殊用意要如此大费周章,令人费解!

过了这段墙又有一座小亭,下山的路可通往圆玄学院,跨过水渠上山再走三公里便可到川龙,看著两个熟睡的小孩,只好放弃上山去川龙,继续沿水渠大路绕著芙蓉山麓前进,海逸湾雄霸山边,看上去还有很多单位没人住,会有货尾单位要杀价促销吗?

一苹白鹭沿渠觅食,等我们走近了就飞起来一小段,一直在我们前头,好像有意为我们引路,女儿醒来後看见白鹭高兴得催我直追,追到尽头便是荃锦公路,沿荃锦公路上走拐过弯可见“大桥村”牌子,但不见大桥,路边有小巴和大巴站,我们等了一会儿,乘81路小巴回荃湾,重阳家乐行就此点到为止。

几天来老是听到山火的新闻报导,重阳节以来发生了136宗山火,其中大榄郊野公园的火场面积最大,到三号才扑灭,大火已烧毁逾400公顷的林木,烧毁了六、七万棵树,要花廿年的时间才可能恢复原状,这应该是一个沉痛的教训,其一重阳行山慎选路线,要避开山坟多的地方;其二扫墓祭祖的人要严防山火,尊敬先人,也要珍惜这山这水,珍惜生命。

香港这个弹丸之地的山林,再被如此糟蹋几回,很快就回到六七十年代的荒山秃岭了,愿大家重阳节快乐,登高祈福要家人有福,家山亦有福!

九日山人  草就於九龙清风阁

2006年1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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