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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一阵闹钟的铃响把伏在桌上熟睡的安澜唤醒,她睡眼惺忪地抬起头,转过身看见沙发上的大男生也正睡眼朦胧地抬起上半身。她和他四目相对安澜立时想起昨晚的事,想到自己和一个陌生男人同室共度了一整夜,再想起自己清晨可能蓬头垢面的不雅样子,马上说了声“请原谅 ……” 跑进了卫生间刷牙洗脸梳头发。
等安澜从卫生间走出来,发现沙发上的他已经自己站了起来,正在整理被他睡得凌乱的地方。乔治见安澜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真对不起,我怎么就睡过去了呢?害你坐着睡了一夜!你可以叫醒我的,还有我的同屋怎么回事?”他终于想起他的同屋,于是又借安澜的电话打过去,这下有人接了,好像梦中惊醒似的,好费了乔治一翻口舌,他放下电话,对安澜说:“这小子,还没睡醒呢,他昨晚下了班和女朋友一起,回来晚了,所以我找不到他!” 他试着用他昨天无法落地的右脚点地,左脚随即往前迈了一大步,只见他嘴一咧,可能还是很痛,但是他终于一步迈了出去。“你恢复得还挺快的吗?但是,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去看看医生,就是为了膝盖上的伤口也应该去看医生!” 安澜说。
正说着话,有人敲门,安澜打开门,门口站在一个头发凌乱身上只穿了一个背心和短裤的大男生,她估计是乔治的同屋,门口的大男生显然很意外敲开的门是个女子的房间,和安澜打过招呼越过安澜的眼神望向里屋的乔治就有了那么一点意味深长的暧昧。
乔治为他的同屋和安澜相互介绍了一下:“安澜,这是我的同屋杰姆。杰姆,这是安澜!” 又把昨天发生的事情三言两语说了一下,杰姆走过去把乔治胳膊绕到自己的脖子上,一下子就把乔治从沙发上拉了起来,可能拉得猛了点,乔治轻轻“啊”了一声,安澜便又在提醒他:“你还是最好看看医生!”杰姆也附和着:“伤得厉害吗?去看一下医生吧!否则下季度的棒球赛你肯定出局了! ”
杰姆扶着乔治就要往门外走,乔治看看安澜又看向地上他的书包和沙发茶几上他的几本书,安澜忙说:“我帮你拿书,你们先慢慢走,我随后就来!” 安澜收拾好他的书和书包,锁了房门往三楼走去。走到楼梯口看到两个男生的身影就在头顶上,两人的对话依稀可辨:“你小子够运气,真让你美梦成真啊!哪儿找来的一个东方美女?这么快就过夜了!” “闭上你的大嘴!我们没有 …… 我昨晚睡沙发上的 ……” “ 什么?你睡沙发?别告诉我你对女人不感兴趣!天啦,你不会是男同志吧?那我不是亏大了,我和你同住一屋,我身上都给你看遍了!”那个鬼杰姆说着说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乔治显然拿他没办法,只好叫他住嘴!杰姆哪里停得了:“唉,我说,那个安澜长得挺不错的,就是你常说的那种黑黑的长发小小的身体的东方女人啊!就是她的胸脯好像不够大,不过还算性感 ……” 安澜踏着楼梯的脚步声响了起来,两个男生低头透过楼梯的缝隙看见她,好像是乔治捅了杰姆一拳,杰姆哇哇大叫:“你干吗?我又没说什么?知道你不是同志,你不是一直说要找个东方女孩?”估计杰姆又吃了一拳,哇啦哇啦又叫唤开了。
安澜尾随他们进了他们的房间,那是一个一室一厅的公寓,客厅里有张床,床头贴着一张裸体女人跪地挺胸的一张大幅照片,安澜有点不好意思立时移开眼睛。后来慢慢地安澜才知道杰姆家里遇到经济困难,父亲被裁员了,好朋友乔治把自己租的一房一厅中的客厅让给杰姆居住,杰姆还在匹莎店打工养活自己。
里屋传来乔治呼唤安澜的声音,安澜走到房门口,那里面的房间比较整齐,除了床,床头柜,还有书桌和电视机柜。床头柜上有张照片,一对中年夫妻一看就知道是乔治的父母,照片中的男人和乔治长得活脱脱一模一样,只不过是年长版。
“谢谢你昨晚收留了我!我还想问你一下,你今天有课吗?是什么时候的?”乔治坐在床沿上问安澜。 “我下午两点有课。”“太好了!”杰姆叫了起来,手舞足蹈地说:“我说的吧!上帝安排好的。我中午有课,一会儿就得走,一直上到傍晚,然后要去匹莎店送外卖!麻烦你陪乔治去医院看下医生,确定没事儿,我们都安心!你说是不是?”安澜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更加有责任担此重任。
就这样,安澜和乔治还有杰姆认识了。乔治的腿没有大问题,只是肌肉扭伤,加上他年轻,恢复得很快。两个星期后的一个周末,乔治约安澜去大背湾游泳兼潜海,说那里的热带鱼非常美丽,而且杰姆和他的女友都会同行。安澜自来到夏威夷还没好好玩过,刚到的几天有中国留学生学生会的同学帮她安顿下来曾经组织过一次环岛之旅。那次的经历很不愉快,主要那个老留学生(说他老是因为他不仅年过三十,而且来美留学超过八年了。真不知什么学位读了那么久还没读完)在开车环岛一圈之后,送完车上的另三个同学,(他们合租一个公寓套房)然后开车送安澜回学生宿舍,安澜出于礼节和国人的习惯,邀请他进去坐坐,没想到他进了门就对安澜动手动脚,安澜几乎吓晕,大叫之下,他摔门而去,说:“是你邀请我上来的,现在又装模做样鬼喊鬼叫!”安澜自此知道女子不要轻易请男性进家门,也从此刻意疏远中国留学生的圈子。后来读书忙得团团转,更加没有时间出去玩了。
所以当乔治邀请她去海边,想到还有杰姆和他的女朋友,安澜便觉得安心一口答应了。他们四人乘着杰姆送外卖的甲壳虫车,一路冒着黑烟来到檀香山市郊的大背湾,从山坡地的停车场往下面的沙滩望去,不远处的大背湾像一个镶嵌在深蓝色大海中的淡绿淡蓝变幻的猫眼石,在阳光下闪着眩目的光亮,美丽无比。
乔治给安澜一幅潜水用的面具,安澜有点害怕,从来没用过这玩意儿,他手把手地教她如何换气、如何潜得更深。他安慰她这不是深海潜水,这个面具只是便于呼吸空气的同时又能把脸埋在水里观看热带鱼在水中漫游,安澜戴上脚鳍和面具,一点点地跟着他往海水之中走去。走到海水漫过她的胸脯,她开始跟着乔治让身体漂浮起来,然后轻轻地手一划脚一打水,身体就往前游去,安澜低下头往水里一看,顿时被水底奇妙的景观吸引了,五彩斑斓的各式热带鱼在她的四周自由自在地游着,不远处还有一个海龟,海底除了沙粒,还有绿色的海草和遏色的海礁,鱼儿们穿梭其中,好一个繁忙的海底世界!安澜正看得起劲,蓦然,看见一条独特奇异的鲜黄色身上有白黑点的海鱼贴住她的脸游过去,然后又游回来,围绕着她打转,她忘了嘴巴正在呼吸气,想告诉乔治这个奇妙的相遇,嘴巴一张,一口咸咸的海水被她吞了下去,她心一慌,立时成了落水狗一样的扑腾起来,就在她觉得脚下不着地手里乱扑腾的当口,忽然身体一轻,露出了水面,再一看,她在乔治的怀抱里,他把她托举上来了。
安澜镇定下来之后,非常不好意思,对乔治说:“我太兴奋了,看到一条好漂亮的鱼儿绕着我游,想告诉你的 …… ”安澜断断续续说了半天,才省起他什么话都没有,而她一直在他的怀抱里,他看她的眼神有些扑簌迷离。安澜的脸红了,像一条鱼儿一样游离了他的怀抱,这次,是乔治跟着安澜又一次地往海湾深处游去。
那天傍晚,他们几个把杰姆送到披萨店继续他的打工生涯,乔治拉住安澜的手说他们就这样慢慢从披萨店走回去。那是一段满远的路,开车大约二十分钟,傍晚的夕阳像碎金洒在路边,高大的椰子树在傍晚的海风里轻摇摆动。他们俩手拉着手,默默地走着,有时会相视一笑,安澜的头脑有点迷糊,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快就让这个她还不了解的小伙子拉住了手,安澜问自己我爱他吗?这么一想她立刻有点慌张,她都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不过,这种氛围和感觉却又非常让她享受!陶诚雨没猜错,在这样一个天堂般的岛上,安澜是无法拒绝浪漫的。
在公寓的门前,她们站住,安澜对乔治说“晚安”,乔治一把把她拉到跟前和他面对面,一下就吻住了她。安澜被他吻得脑中一片空白,他们的吻渐渐热烈,好像下一秒钟就要像那门前的天堂鸟花展翅欲飞,安澜正放任自己的情感和欲望,却听到仍然锁着的房门里面电话铃大作,安澜挣扎着和乔治分开,对他说:“我有电话,电话!”乔治拉住她的一只手不放,安澜此刻已然清醒过来,用另一只手开了房门,指着铃声继续的电话对他说:“我得接这个电话!晚安!”乔治十分不情愿地松了手,和安澜说了声晚安,看着她把他关在了门外!
安澜冲到电话机边,拿起话筒:“我是安澜,请讲!”“天啦,你在干吗?气喘吁吁的!”一把熟悉的声音,那是伊婉。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