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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陈寅恪先生的最后二十年》

(2024-06-21 10:40:36) 下一个

 

读《陈寅恪先生的最后二十年》

 

 

陈寅恪先生说:

 

“我们这块土地,这些人,终其一生,不过苟且二字。所谓风光,不过是苟且有术;行路坎坷,不过是苟且无门。基本不过如此而已”。

 

议:这是有世界观的人才有的中国人观。这也是有了解放后的经历更坐实的三观。

 

《陈寅恪最后二十年1949—-1969》,就是一个民国读书人活受共和国的罪的记录,或者说,一个正常人活受一个不正常社会的罪的记录。

 

陈先生是知识人,是职业知识人。在民国时,他留学,教书,再留学,再教书。听不到他的思想,只听到他的知识传授。因他的知识水准,而受到尤其的尊重。这本身,说明着那时的社会正常。

 

陈先生在民国,说不上有思想。“独立之思考,自由之精神”在民国是随处可以听到看到的。但到了解放后,陈先生却显出很有思想。其实读他这时期里写的文章,诗词信件,也都老言老语,和民国时期写得没有差别。但却正因此,显出有思想来。

 

题外话:四九年之后的“有思想”,甚至像“异见”,放在民国,接近没思想;放在欧美,就是瞎想。

 

回到议题。陈先生的所有,像桃花源里的人物。他不知道,除了这样,还有什么别的活法。他的写作语言,是典型的半文不白,即不说“人话”;写的诗词,聊以自娱,给几个要好的看看;做的研究像写柳如是传,和以往的学术著作,一个风格。他的夫人,和他一样。

 

题外话:陈先生的夫人陈筼,写一手好字,那书法教养,在解放后的字迹中再也见不到了。她和陈先生一样,活在正常之中,不和不正常的周围融合。和陈先生一样,都有一种拒绝不正常的基因。

 

回到议题。解放后,到处在划革命和反动的界限。这是个坑。现在叫唱好唱哀,正负能量。陈先生睬都不睬它。不北上做社科院的领导;不参加大批判,大辩论;胡乔木等大官来了,就提出版书的要求。别人问他为什么不在四九年跑去台湾,答:何必呢。是的,正常的人都会这样想,知识人,凭知识吃饭。到哪儿,有多少差別呢?

 

题处话:清末民初间长大的人,往往有种“迂”,被旧生活秩序给“洗脑”了,没法相信这种秩序之外还有别的生活秩序,“哪朝哪代都得凭手艺吃饭”,就是其中之一。自己有整理清未民初苏州生意人档案的经历。那些个账目,信函,便条,门帖,像一堵墙,把解放后的新社会挡在墙外,那里面的人情世故有如《城南旧事》,邓丽君的歌,和自己周围的所有,-点不搭。

 

回到议题。《陈寅恪的最后二十年》有个地方写得不准,总带有一种拨乱反正的味道,总带有一种为陈寅恪叫寃叫屈的味道。而这正是新社会的味道。这本书,好读的地方是写陈先生的起居小事,怎么和阿姨相处,怎么让助手去借书,许多生活上的小习惯,等。最不好看的,是议论部分,所谓“反思”“反省”,其实就是另一种讲用稿和大批判稿。

 

陈寅恪的意义,在他的知识多得成了“教授的教授”,也在于他的犟,不合时宜的学术追求,更在于他按清末民初人的生活节奏过日子,不与时俱进。

 

题外话:新社会本身就是个坑,在里面呆久了,小粉红,六四人士,中国大妈,“懂什么叫外交豁免权吗?”层出不穷。

 

回到议题: 常临读清以前的碑帖。原以为,写多了,也能写出他们的笔下。近来,细读赵之谦尺牍,明白了,笔触结字都可以学,可那重书法教养,学起来,门儿都没有。联想陈寅恪先生,他就是一种正常人的人格。而在四九年以后的社会中,竟成了奇葩,说明着,这是个什么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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