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
身在北美、有高中毕业了的孩子的父母一定知道prom这个词. 到现在我还是弄不明白这个舞会对那些少男少女特别是那些女孩子们为什么会这样重要,似乎他们的人生旅途中不会有比这更重大的事了. 为了这一天,很多女孩子会有数月甚至半年的兴奋与期待,为这个舞会精心地准备服饰和发形. 成为舞会皇后是每一个少女心中的梦想. 在不少美国电影中都可以看到描写这种午会的场景,焦点自然是那些衣着光鲜,美丽动人的当红少女了. 可是谁会注意到还有这样一些女孩,她们或是长相平平,或是家境拘谨,或是胆怯害羞不敢主动邀请男孩,在整个舞会中没有人与之共舞. 她们也为舞会精心准备,她们也希望引起男孩子的注意从而收到邀请.一场对她们来说如此重要的舞会如果没有机会跳舞,会使她们伤心欲绝的. 儿子就注意到了这些. 当舞会结束后我们问他情况的时候,他告诉我们他与学校每个没人请的女孩都跳了舞. 当时就感动得我没话说. 多么悲天悯人,多么善良,又多么心细,让老爸自愧弗如啊.

儿子生性聪明,开朗,随和,外表傻憨,内心海阔天空,因此十分讨女孩喜欢.大一暑假时我们帮助安排他在北京工作了几个月,其间与表姐的同学们有过短暂的接触,这些北京电影学院的姐姐级女孩们竟也很快就喜欢上他了. 他高中毕业那年暑假,家里的电话都快被他学校不同年级的女孩打爆了. 一个追了他几年的犹太女孩由于没成功,竟然自我放逐到遥远的BC,最后连学业也没有完成就改行回来了. 当然儿子身边女孩虽多,他却不花,第一个女朋友交了七年还没有变,看来要向他老爸学了,第一个女朋友就是后来的娃他妈. 这样的男孩不缺舞伴,但他竟能主动照顾弱势群体,也是难能可贵了.

女儿
16岁正是女孩的花季. 那年女儿学校举行持续数周的支持癌症患者的慈善活动. 除了各项募捐活动外,还有女孩子们为癌症患者捐献做假发的头发. 同学们积极参加,报名踊跃. 活动结束后女儿带着一头短发回家了. 我们问她最后几个同学捐了头发,她坦然答道一共两个. 天哪,那么多同学报了名,结果却都临阵退却了. 不错,女孩子们谁不爱美, 当年妻子应一对朋友的要求把他们5岁的女儿的长发剪短了还惹得孩子大哭一场,更别说正值花季的女孩们了. 但是同样爱美的女儿却做到了她所承诺的,她那也是养了几年的长发,特别是几周以后她还要在芭蕾舞学校的汇报演出上表演准备了半年之久的独舞,那可是当地电视台要做转播的. 在这事上,我看到了女儿不仅有一个美丽的外表,也有一个美丽和坚强的内心. 像许多中国家长一样,我很少当面表扬她,这次我却忍不住了,”女儿,爸爸为你感到骄傲”.

想当年,我们这一代人在共产党的教育下,曾不计名不计利地无偿奉献着自己. 月工资17,19,22的往上升,我们做出的却远高于这怜薄的工资. 加班加点从不计较,青年突击队大旗一举就往上冲. 那确是激情燃烧的岁月,虽物质贫乏,却至今不悔. 儿女生在蜜罐中,听起我们讲述过去的日子,也往往羡慕我们有过如此令人激动的经历. 现在全世界都夹裹在资本主义的浪潮中,人人都在为自己的利益奋斗着,世界经济得以快速进步,人民生活得到快速改善. 而那种为了他人利益牺牲自己的什么东西的精神离我们却越来越远了. 牺牲美丽也是牺牲. 女儿做到了,我就为她自豪.

这篇儿女情长的文章本应该由妻子来写的. 但是她还在对穿什么马甲拿不定主意. 我给她出主意用“儿女双全”或是“全合人”,她说是太显摆,怕遭人忌.不过她还是偷偷试了试,结果已被人占用. 我又给她出主意用“睡觉了还在数钱”,或是“喜欢古董却不懂”,或是“总想买便宜古董”，她说我糟改她,那我就没辙了.至今她还光着呢.